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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还等在门口，看到马克出来就赶紧跟了上去，看到马克的表情还好，心里觉得轻松很多，问他：“怎么样？”

马克回答他：“还没定论，不过大魔王答应会重新再考虑一次——你先回去吧，我去下图书馆。”

Chris在心里琢磨会这个事情，觉得翻盘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就拿起电话和自己院报的朋友联系了起来，摆摆手对马克表示自己知道了，就转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们在办公楼前面分开，chris还没走两步，就被马克给叫住了，他回头——

“chris——thank you.”

马克站在办公楼前面的树丛旁边，微微笑着，那神情好像在怀念什么。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马克。”

然后他们再次告别，却只有一个人知道告别的真实含义。

 

 

“wardo，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恩？”

“我不喜欢有人过问我的吃饭时间和睡眠质量，这对我来说很不重要。”

“···”

“我的意思是，我完全能理解吃饭和睡眠非常重要，但是对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来说，它们不值得一提。”

“···”

“我的目标比这些事情重要的多的多的多，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完成那些，那是我一生中，唯一想做的，最重要的事，如果我不能做到，聚会，家庭，玩乐，对我没有任何的意义，我感受不到任何一点的快乐。”

“···”

“所以我不希望你过多的提醒我这件事，我心里有预期。”

“···”

“这么直接的告诉你，你会觉得难过吗。”

“有点。”

“抱歉，但当你提醒和管束我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觉得很烦躁，甚至我觉得你并不理解我。”

“抱歉，马克。”

“我之前和你谈过这个问题，很多次，但是你不能理解，虽然很伤人，但是我得说，我是个成年人，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任何意义上的——我只想你支持我。”

“···”

身边的爱德华多很久都没有说话，马克对这个问题依旧有很多话想说，但他也想知道wardo怎么了，能接受这种说法吗？马克知道wardo受到了他的伤害，他在开口之前也预见到了这些，但是他也相信这种直接的方式能最低的降低伤害。相信归相信，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勇气转头去查看wardo的神情。

“你还好吗？”

“不太好——我觉得自己有点傻。”

“抱歉。”


“——自从我父母分开之后，我就开始一个人生活了，我能想到的最大的关怀就是关心对方的生活，我认为正常的生活规律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之前不能理解你通宵做工作，你的意见我没听过，因为我不认为那是对的。”


“···”

“现在想想，之所以坚持正常规律的起居大概只是因为这样让我觉得被爱——马克，我现在能理解你的意思了，就像是我们去年期末考的时候通宵温书一个星期，达斯汀的妈妈经常打电话来骂他这个场景一样。”

“对。”

“···”

“wardo，”

“恩？”

“如果这些对你这么重要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下。”

“？”

“我像你之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可以自己支配时间；你像我之前一样，我可以管理你的生活，询问你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熬夜。

“···”

“wardo，你还不开心吗？”

“没有的。”


“那你为什么又不说话。”

“我在点头啦。”

“哦，我不敢看你，我不知道。”

“你可以吗？很难想象你去关心别人。”

“我一直都很关心别人的，只是方式不一样——之前我不是写了个闹铃软件给你？我喜欢实用一点。”

“那为什么不关心下达斯汀。”

“他用你的版本就行，没必要有一个自己版本，他自己又不是没手——再说不是有chris吗，达斯汀哪里用得着——wardo，我之前不那么做是因为我觉得这些对人们没有意义，不和别人搭话寒暄也是一样，我没想到这对你这么重要。”

“well，我确实喜欢这些。”

“我会专门写个代码，提醒自己去提醒你注意吃饭和早点休息。”

“谢谢你愿意这么做，马克。”

他们两个静默了一段时间，谁都没再说话。


“马克，你说你想做件事，很重要，那是什么事？”

“这个不好用语言表达，大概是理想，梦想一类的意思吧。”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恩，改变世界？”

“woo，cool。”

“你不质疑我吗？”

“我知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那你想和我一起吗？”

“改变世界吗？”

“对。”

“我们能做到吗？”

“可以吧——wardo，你听过莱布尼兹的理论吗？”

“？”

“‘我们的世界是众多可能的世界之中最好的一个’，他给出的证明部分是出于他神学的理论体系，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个理论仍然有很强的参考性和适配性，与近代的多重宇宙理论形成呼应，无论是在物理学的角度还是在哲学的角度都给后世留下很深的影响，并且其推论直接质疑了牛顿的绝对时空观。”

“听起来很美。”

“但是我觉得莱布尼兹是这样想的‘这个世界让如此睿智如此高贵的我出生，一定是最好的世界’。”

爱德华多被他逗笑了，因为上面的话不像是莱布尼兹说的，倒像是马克扎克伯格说的。如果马克以后有个名片，这句话就是当他的一句话自我介绍。（他猜中了意思但是猜错了世界，B321世界的马克确实用的是这个意思，I’m CEO，bitch）

“所以，如果我们身处的是最好的那一个世界，那这个世界会成就我们最重要的东西。”

“这个理论是真实的吗？”

“没有理论是真实的，要看你相信什么。”

“你好奇其他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

“可能我们的学分申请也失败了，可能我没能申到哈佛，可能我们不认识。”

“也可能我们认识了，然后绝交了(-、-)。”

“wardo——”马克拉长了声音，无奈的说道，“为什么这件事说的这么兴奋。”

“因为我们永远不会绝交呀！”

“——听你的。”

“对了马克，我们要告诉达斯汀他们我们的婚姻关系是假的吗？”

“不要了吧，他们会生气被欺骗的。”

“那我们不是要一直这么装情侣下去。”

“也不一定，其实我们可以试试。”

“试什么？”

“——我们可以试着做真的情侣。”

“马克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之前说想要学分是想骗我结婚吗？”

“学分那是下策，没想骗你的——我之前有事情没想好，但是现在看，其实就这么直接的，毫无准备的试试也挺好的。”

“···”

“wardo，你又不高兴了吗？”

“没有——你是不是又盯着前面僵硬的不敢动也不敢看我。”

“对。”

“马克你个笨蛋我在点头啦！”

他们两个又静默了良久，没人说话，一起看着前方。

“我很抱歉，wardo。”

“我爱你，马克。”

“我也爱你，wardo。”

“我知道。”

 

下课的铃声，同窗们的吵闹声，各种语言的背书的声音，深秋的风声，太阳落下的声音，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嘈杂又和谐，因为其中的主旋律是心底的声音。

那个声音告诉你要做什么，告诉你应该去哪里，告诉你什么事情是重要的。

你心底的声音，影响你选择的向导，它的根源是爱。

马克婆娑着手里的戒指，食指感受它圆润的高音线条，回想起来大魔王和爱德温教授单独质询时的场景——

“扎克伯格先生，从之前对话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极度忠于自己也极度忠于工作的人，如果你的工作威胁到你的情感生活了呢？”

“···”

马克难得的停顿了，然后他轻声说道：“——那我，一定不爱他了。”

因为极度忠于自我，所以也极度忠于的自己的欲望，就像没人会在功成名就之后继续忍受自己之前不入流的工作。

如果工作时间或者什么其他东西能影响到他的感情生活，一定是他的感情生活本身就出了问题。

他不再需要那个人了，也不会顾及他的任何感受了。

他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有点瑟缩，因为在他意识到的瞬间，他忽然感到一阵突然地没理由的伤感，好像这个问题曾经深深地刺伤过他又或者是这个问题曾伤害过一个他深爱的人。

他们还问他戒指上面的誓词是什么意思，他当时愣住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戒指上还有刻字。

出门的时候背着wardo偷偷摘下来看，才发现是‘O&O’。

Obey&Objective？

occasional&occupy？

occur&opportunity？

ordinary& optimistic？

马克还是没能猜到答案，这也符合他对自己的预期，他从来都不是个tommy boy，他理解自己在常规意义上是个难缠的人。

爱德华多坐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看着前方，马克不用看也知道，wardo一定是一边笑一边荡着腿，他的笑容非常天真和活泼，从他们前面过去的任何人看到了心情都会不由自主的变好。

他是那么的单纯，稚气，世界在他眼里充满了朝气和希望，生机勃勃，所有的事情都那么有趣。

对于感情和爱人，马克从不在意世俗的观点。就像他不在乎房子是不是在富人区，也不在乎杂志上哈佛的全球排行是不是前十。

他不在乎传统意义上的标准，长卷发，照顾家庭，会撒娇，说话温柔。

爱人之前最重要的是能看清对方的全部，能看到对方一个正常人灵魂下的隐藏的控制欲和偏执，能看到对方近乎疯狂的追求和理想，能看到他理智下面的软弱和不安全感。

像是亲吻一朵玫瑰脚下的泥土，像是月球远离太阳光的背影面。

你能看到这些，把这些当做是这个人的灵魂，把它当做大团圆结局中拥簇的悲伤内核，把它当做一座冰上中冻结的活火，把它当做是只有你一人能看到的天真。

罗曼教授说戒指只所有戴在无名指上，是因为在祈祷的时候，拇指，食指，中指，都很容易分开。而无名指不是，你想分开无名指很难，因为它们很难分开。

在我并不相信的神的见证下，默念着我永远不会说出口的话——M&E再没有生离，只有死别。